三火

喜欢你,很久了【p白】

全文4k+,ooc预警,幼儿园文笔随便写写

BGM: 《Gone away》




江余松是高一下学期转来九班的,在这个其他同学已经打成一片的时候,任何陌生人的加入都难免有些生硬和多余。


不过他独来独往惯了,倒不在意这些。



那是一个独自吃饭的中午,一个脸肉肉的男生凑到他跟前来,一双眼睛亮闪闪的:“哥们!新转来的?”


江余松记得他,是九班的同学,他在心中评估着,这大概是个爱废话的话痨。


吃的差不多了,江余松端起饭盘准备离开,顺便回了一句“嗯”。


男生也跟了上来,开朗地自我介绍:“我叫庄亦白,坐你后面两排那个。”


江余松回忆了一番,算是对上了号。



“我带你去喝奶茶吧!”庄亦白主动提出邀请,可落在江余松眼里,属实有些招人烦。


他想着好麻烦,答应了他。



学校里没有卖奶茶的地方,庄亦白就把江余松带到学校后身一片很偏远的围栏处,那里连绿萝都是枯萎的。


江余松有点好奇庄亦白要怎么在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变出两杯奶茶来。


只见庄亦白深吸口气,朝栏杆外面放声大喊:“阿姨!两杯珍珠奶茶!”


在看不见人的远处传来一声回应。


“好嘞,等会吧。”庄亦白颇为得意地拍拍手,“这是我和奶茶店阿姨交头的秘密地点。”


江余松指了指头顶的摄像头,“不怕被逮?”


庄亦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轻蔑道:“嗨,早坏了。”


江余松没再说什么,不多时,阿姨拎着两杯奶茶出现在围栏前,冰凉的奶茶杯上还挂着水珠,庄亦白爬上去够,再稳稳地跳回地面,递给江余松一杯。


庄亦白动作太快,江余松都没来得及告诉他自己不喜欢喝甜的。



不等他表达谢意,远处突然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诶!那俩!干嘛呢!”


庄亦白认得这声音,“卧槽”一声,一手拎着奶茶,另一只手抓起江余松的小臂,“跑!”


江余松就这样没头没脑被拎着跑了半个校园,当和庄亦白一块被请到教导处喝茶的时候,他才知道那个中年人是谁。


丁主任盯着桌上两杯奶茶,再看一眼两个“犯罪分子”,念在江余松是初犯,还是被教唆的份上,只狠狠训了庄亦白一顿。


从这段训斥中,江余松得知庄亦白是教导处的常客。


他的直觉没错,这人就是个危险分子。



两个人拎着奶茶杯在走廊上罚站,庄亦白一看就是惯犯,极其自在,倒是江余松觉得新奇,刚转来不久就被送了差生三件套。


江余松习惯性地一言不发,庄亦白就偷偷凑到他跟前狡辩:“我真不知道那个监控什么时候修好的,不是故意坑你,生气了?我错了,要不检讨我帮你写?说句话呗你不出声我瘆得慌。”


江余松叹了口气,措辞一会儿,回答道:“没生气。”觉得不够真诚,他还补了一句:“我不爱说话。”


庄亦白也是奇人,江余松说他就信,听人说没生气,调皮劲又上来了,伸手帮他把吸管插上。


“罚都罚了,尝一口,他家可好喝了。”


江余松将信将疑抿了一口,还没等吞下去,屋里传出主任一声看破不说破的咳嗽,吓得他呛了一下。


从没见过这样局促的江余松,庄亦白意外地笑了起来,估计是觉得无语,江余松也咳嗽着笑出声。




那天以后,江余松有了九班的第一个朋友。


庄亦白是个典型的开朗派,无论男女班内班外,跟谁都玩得来,可江余松不一样,他喜欢一个人,他讨厌社交,他觉得麻烦。


但凡事都有例外,庄亦白就是江余松的那个例外。


江余松不愿意帮忙发东西,但会自觉接过庄亦白发不完的卷纸。


江余松写作业的时候不习惯旁边有人,庄亦白除外。


江余松不喜欢排队抢饭,但如果这周食谱有庄亦白爱吃的饭菜,他可以勉强跑去食堂占个前排。



庄亦白是江余松最好的朋友,所有人都知道。



而庄亦白也会拉着他参加同学课下的聚会,会在他路过球场时边擦汗边问他要不要来一局,他像一个尽职的园丁,努力让这棵不合群的松树在丛林里生存下来。


江余松领他的情,却也仅能点到为止。


强扭的瓜不甜,庄亦白不勉强他,一次体育课后他拧开凉可乐仰头大喝,透明的汗水顺着侧颈流到锁骨上,刚打完球说话喷出的气都是热的,他安慰江余松:“没事,不是还有我呢吗,我可以帮你传话!”


江余松抬眼,又错开,嘲讽他:“你是什么信鸽吗?”


庄亦白摇摇头,想起上节语文课刚讲的古文,说:“我是鸿雁。”


江余松心想,顶多算一只吵闹的小麻雀。


他本打算,如果这只小麻雀一直缠着自己,自己或许可以让步一些,为他提供一个栖身的巢。


可他想错了。



江余松发现不对劲是在一次运动会上,他在后排为接下来的一千米做热身,庄亦白在一旁叽叽喳喳地帮运动员挨个贴号码牌。


江余松低下头仔细算着数,下一个应该就到他了。


在庄亦白来到他身旁之前,一个他从没见过的女生先一步找到了庄亦白。


然后,有几个跟他关系不错的男生开始起哄。


江余松不善人情但也不傻,什么东西一旦太明显他自然看得出来。


他没等到庄亦白帮忙,自己抢过号码牌胡乱别在衣服上,期间还毛手毛脚地被曲别针扎了一下。


他拼了命地跑,得了第二名,却没伸手接庄亦白递来的水。


他就这么冷了庄亦白几天。



或许是庄亦白神经过于大条,丝毫没有被冷落的觉悟,该笑笑该闹闹,对方太过坦荡,反倒显得他敏感脆弱的不像话。


江余松只能自我开导,没准是他不应该干涉庄亦白太多,而不是因庄亦白有了自己不知道的秘密而生气。


想通一些后,他买了学校超市最贵的雪糕送给庄亦白,庄亦白也是心大,不明所以却心安理得地收下了他的赔礼。


“诶对,运动会那个女生你还记得吗?”庄亦白咬着雪糕,主动提起了这件事:“她前几天跟我表白来着。”


江余松尽力装作不关心的样子,“然后呢?”


庄亦白被冰得直皱眉头,含着雪糕嘟囔:“哪有然后啊,我之前都不认识人家,还能答应怎么着?”


在江余松内心一处隐秘的角落里,一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轰然落地。


同时也牵动了,另一处更沉重的心事。



江余松开始留意庄亦白,比之前更多,当相处的每一段时光被他反复抽长,原本压缩的点点滴滴便不再渺小,它们像丝帛上交错的纺线被根根挑开,纷纷绕绕地缠在了江余松心上。


他发现庄亦白比他想象中还爱笑,人缘也远比他了解到的好的多。


他只有一个庄亦白,小麻雀却拥有一整片森林,每次他唱着歌在林间盘旋,江余松都只能在原地守着,数着还有几圈他才肯飞回来。



一天体育课,江余松在球场边照常等小麻雀归巢,打完半场篮球的庄亦白与他坐在一处休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庄亦白看着江余松,江余松看着球场。


正聊着,一个篮球从球场中央飞出,奔着庄亦白的面门直冲过来。


庄亦白抱着“谁还没被球砸过两下”的心思,闭上眼准备接受命运,谁承想江余松用手腕替他硬生生挡了一下。


他手里的矿泉水瓶应声掉落,冰凉的水珠崩到了庄亦白脸上。


“我去!没事吧?”庄亦白反应过后连忙抓过他的手,白净纤细的手腕上沾了篮球的泥土,被打中的关节处已经有些发红。


江余松晃了晃发麻的右手,语气似乎有些委屈:“估计写不了作业了。”


庄亦白把球扔回球场,二话不说带他去了医务室,老师不在,他就手忙脚乱把架子上紫紫红红的药水全抱过来。


江余松看笑了:“就一个手腕,你要给我上多少药?”说着,他从中挑了个管跌打的药水给自己用上。


庄亦白不懂这些,站在一边干着急,嘴还不闲着:“我不是担心你吗!你伸那一下手干什么啊!那可是右手,碰坏了怎么办?”


说的好像他的脸不怕砸一样。


江余松不搭茬,把手腕用绷带固定住,指使庄亦白找个冰袋过来。


“没有冰袋,我去买瓶冰饮料行吗?还是雪糕?”


“都行。”



等庄亦白走了,江余松强撑的肩膀才松了些,额头发丝间渗出的汗顺着鬓角流下来,手腕处像埋了颗炸弹,又热又涨地跳着疼。


他出神盯着右手的绷带,心也像被砸了一般,和手腕一样酸涨着。


他想,他终于也有了一个庄亦白不知道的秘密。


江余松喜欢庄亦白,只有江余松一个人知道。


他也是头一次感知到,喜欢能给一个人带来多大的影响。


因为喜欢,他的眼神总会不自觉飘到庄亦白身上。


因为喜欢,他学着融入正在聊天的人群,然后假装不经意地站到庄亦白身边,再偷偷揽住他的肩。


因为喜欢,他开始研究庄亦白的一举一动,知道他回答问题爱举左手,知道他喜欢转脖子听颈椎发出咔咔的响声,知道他趴在桌子上是心情不好,而侧着躺才是在睡觉。


有时江余松会想,幸好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样就没人发现他假装发呆的时候是在看庄亦白,就没人发现他多买一瓶的饮料不是意外而是必然。


有时他又会想,如果把这个秘密变成两个人的,会怎么样。


他努力想象庄亦白的反应,可能是惊讶的,是开心的,更有可能是厌恶的,质疑的。


所以当两个人在晚自习下课后坐在操场中央,风轻轻吹乱庄亦白的刘海的时候,他忍住了没有去管。



江余松就这么一直忍到毕业,还自嘲地在庄亦白的同学录里自称“忍者”。



毕业典礼当天,大家第一次在学校里穿着校服以外的私服,第一次坐在操场上聆听丁主任的致辞。


庄亦白同江余松坐在一排,却意外地没有交流。


江余松凭借自己近两年的研究经验估测出,小麻雀应该在为即将到来的分别感到难过,故而贴心地没有主动搭话。


就做一棵称职的松树,不会说话,也不会离开。


随着丁主任带着哭腔的一句“孩子们,再见”,高中三年就这样落幕,接下来迎接他们的是不再遥远的大学生活。


江余松考虑过了,如果他成绩和庄亦白差的不多,或许可以报同一个大学,甚至可以是同一个专业,运气好的话他们可以分到一个班,再幸运些,他们说不定还能成为室友。


他想,如果命运真的眷顾他至此,他就去跟庄亦白表白。


可他差点忘了,从被牵着跑过校园那一刻起,庄亦白就从没按照他的预想走过。


典礼结束,庄亦白没有离开,他领着江余松去了最初的那个围栏,绿萝依旧枯萎,装si的摄像头依旧矗立。


江余松察觉到氛围的古怪,主动问:“怎么了?买奶茶?”


庄亦白摇头,从兜里拿出了一页纸——是江余松写给他的同学录。


他把纸摊开,递到江余松面前,江余松一下就明白了。


所以庄亦白不理他,所以庄亦白如此反常。


就因为他在这张纸极不起眼的角落里画了一颗心。


庄亦白踌躇不决,不敢抬眼看江余松,他怯生生地问:“你是不是……”


“是。”江余松抢先一步回答他。


“我还没说……”


“喜欢你,很久了。”


……


也许因为想象过无数次比现在还糟糕的场景,江余松格外平静,他认真又简单地回答着:“不是故意的,我没想你能看见。”


庄亦白耳朵先脸一步变红了,他鼓足勇气凑近了些,好奇道:“我要是真没看见怎么办?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


江余松摇头,虚无地转移了话题:“所以今天不是来买奶茶的。”


庄亦白这次竟然神奇地没被他带跑,他固执于当下的话题,貌似不太满意江余松冷淡的反应,主动问他:“你就不问问我怎么想的?”


江余松低头看他,眼底藏着化不开的愁绪,好像早就为自己判下了si刑,只为顺着庄亦白的意思才问:“那你是怎么想的。”


代替回答,庄亦白上前一步,稍稍踮脚,因为太害羞,只敢轻轻贴一下江余松的嘴角。


夏初的风暖得刚好,温柔地卷起角落里的枯枝败叶,它们久违地动了起来,像重新活过来了一般。


自此,小麻雀衔来最后一根枝条,久久住在松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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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很久没写p白了,写了一个关于暗恋的故事(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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